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轴说道:“魏刺史素来爱好风雅,喜欢赠送墨宝给自己亲近的下属。”待他将卷轴铺在桌子上打开之后,谢灵瑜凑过去看着卷轴。
上面写满了洋洋洒洒的字,而落款确实是魏安。
萧晏行的手指在画卷上轻点,指向某个字说道:“人写字时的习惯并不会轻易改变,你瞧魏刺史写这
个字时,其实并不精准,他习惯多加一笔。你再看这封信上,这个字也是这般多加了一笔。”
“虽说这世间确实有擅模仿笔迹者,但是这般细微之处,却是不易被发现。”
谢灵瑜看着信纸上的字,又看了一眼卷轴上的字迹。
确实如萧晏行所说,难怪方才他这般肯定。
“还有就是你方才说的落水案,我也确实有印象。当时此人尸身被带回府衙,是因为并不能确定他是意外落水还是死于谋杀,但是很快,这个案子便被定为了意外落水。”
萧晏行说道:“在妓馆出意外的人并不少,况且扬州水系发达,很多妓馆为了附庸风雅,喜欢临湖而建,因而客人酒后失足落水也并非罕见之事。我虽是司法参军,但是这个案子当时乃是被仵作验查为酒后落水。”
刀疤脸也确实是死于酒后落水,所以仵作这般验查也并无错误。
因而此案被了结的极为轻易和迅速,就连萧晏行都未曾怀疑过一点。
如今看来,往往看似最为简单的案子,反而藏着天大的秘密。
“从现在开始,务必要盯着魏安,特别是流民之患就在眼前,我总觉得不会就此这般结束,”谢灵瑜有些忧心。
她手中并无兵权,倘若魏安真的有所异动,他作为刺史,在扬州城内无人能够抵挡他的野心。谢灵瑜所带来的王府侍卫,也只能护着她平安离开而已。
萧晏行轻声说:“殿下放心,如今你已派人将灾情消息送往长安,朝廷必然会派人前来。况且即便魏安真的有作上叛乱之心,他也只能号令扬州,其他州府未必会听他的。”
被萧晏行这般安慰之后,谢灵瑜心底稍安。
“好在我来之前,圣人曾赐我这个令牌,见此如圣人亲临,我可以强行以此调动兵马确保扬州的稳定,”谢灵瑜说道。
但是没想到,一切计划都不如变化来得快。
次日,扬州城外便传来了消息,有数万流民逃难至此,竟在城外要求入城。
魏安作为刺史自是不允,他还派出官兵守在城门口,胆敢闯城者严惩不贷。但是流民虽不能入城,但始终在城外逗留。
谢灵瑜派了武忧到城门口查看,她回来之后满脸不忍,说堪称人间惨剧。
那些流民早已经面黄肌瘦,衣不蔽体,只怕再这样下去,恐怕会出现易子而食的惨剧。
见此,谢灵瑜再不犹豫了,她立马召见扬州几位大人。
“几位大人,城外流民越来越多,扬州乃是江南富庶之地,本不该如此视而不见,况且日积月累,流民心中不满加剧,若是像海陵县那般被水匪利用,只怕到时候会酿成更大灾祸。所以本王觉得,如今当务之急,应该开仓放粮,赈济灾民。”
谢灵瑜说完,巡视了几眼一眼。
坐在离她最近的魏安显然是有些坐立不安,他强忍着情绪,随后压低声音说道:“殿下,开仓放粮之事非同小可。”
谢灵瑜直接说:“魏刺史,如若你是怕朝廷怪罪下来,大可不必担忧。既是本王开了这个口,本王便是愿意一力承担这件事的后果。”
“但是若是此次赈灾顺利,得了朝廷嘉奖,本王必也不会掩盖诸位的功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