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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府铸币坊的铜炉烧得正旺,班玉看着新制的陶范,看铜汁浇入汉半两的阴文凹槽。工匠们在远处制物不敢抬头——今晨有流言说,这位女官在府巷手刃三名刺客,血染三十步。
“气泡还是太多。”班玉敲碎冷却的陶范,取出边缘毛糙的钱坯。工师为难的解释,“大人,齐国运来的铜料含铅太重。”
齐国有齐王刘肥,齐州也是冀州,这块地成了刘肥的封国。
“换蜀铜。”班玉抹去额前炭灰。她三天没睡好,想尽快做出来,眼底布满血丝。十万枚新钱,更可怕的是少府丞阴鸷的目光——这位吕氏外戚派的官员,刚才故意弄错了铜锡比例。
这倒不是吕后的事,只是这事触及了太多利益者的利益,他们是外戚,也各有各的私欲与盘算,不可能以吕后的想法为基准的。
黄昏时分,班玉正在校验新铸的钱模,忽闻吴国使者臧荼来访。那人带着两坛美酒,笑纹里藏着刀,“班大人巾帼不让须眉啊。”
他亲手斟酒,“其实诸侯所求不过薄利,何不与吴地合铸?三七分成”
班玉的酒杯停在唇边,酒液映出她冷笑的倒影,“使君可知,私铸钱里多一两铅,百姓碗里就少一粒粟。”
她突然将酒泼向地面,液体在青砖上蚀出泡沫——竟下了毒。
臧荼脸色大变退后数步,班玉呵笑,“告诉你的主子,下次用真金白银来谈。”
五日后的大朝会,班玉捧着首批铸成的汉半两入殿时,殿中人看着她的眼神很不友好,她很是坦然。
“陛下!”燕国使者率先出列,“班玉毁陛下与诸侯各铸钱帛之约,其心可诛!”
齐相紧接着呈上奏折,“临淄商贾联名控诉换钱不便,请复旧制。”
班玉孤零零站在殿中,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。萧何正要开口解围,刘邦气得从御座起身,什么傻逼玩意,刘肥这么抽象的,
“什么时候商贾也有在庙堂威胁的权力?国之乱象,由此观之,告诉刘肥,他老子还活着,让你这老匹夫来,怎么,他也想反吗?”
齐相不敢多说一句。
刘邦看着班玉,“事办得不错,这么快,是个能人,大司农正好空缺,就你吧,铸币一事你全权处理。”
刘邦看了看诸侯
们,“什么污糟事也敢来触朕霉头,收收你们的嘴脸,贪污事摆上明面了还敢言词凿凿,兄弟一场,朕不想计较,你们不要逼朕计较。”
班玉峰回路转还连升数级,她眼睛都亮了,一切疲惫都散了,换来了巨额的回报,大司农,九卿之一,她忙领旨谢恩。
班玉的眼里有泪光,下了朝也心神恍惚。
魏倩路过时拍了拍她肩,她忙拱手一礼,魏倩并不回复,只走上马车,掀开帘子回头笑着看她一眼,便关帘起轿了。
班玉对上那盈盈笑意,也释怀一笑,又行一礼。
干得漂亮啊,班卷王。
知道你能卷,没想到这么能卷。
魏倩在这事里深藏功与名,班玉两年前还是非常吹她彩虹屁的小官,她提拔班玉为治粟都尉。
这官只是被韩信嫌弃,不代表是小官,毕竟桑弘羊也是这职,没想到这官当跳板这么6,班玉直接升上九卿。
魏倩觉得很好,货币统一,经济岂不是要起飞了。而且以前对兵卒言,有功除了该有的赏外,国家还给养老钱,能保障日常所需,这总不能是一句空话吧?
很多老兵功劳不够封侯,但这功也是功啊,老了就耕不动田了。
再过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