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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权臣不是,他们是力挽狂澜,救国于危难,这天下不是他的,但他尽心尽力,救民免受水火,免受乱世之苦,这样是会让百姓与后世感怀的。
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。
她在现代时放假去开封玩,那里全是宋,全是包公,那可是都城,谁想得起来皇帝是谁,能想起来的皇族都是陈世美。
毕竟驸马爷近前看端详——
那地现在还是她的大梁,新城已经建好,她甚至没有时间去看。
魏母写信的语气都很快活,一直在夸现在大梁是人间天堂。
魏倩觉得,也许那地会变得像汴京一样。怎么说也是同一个地方。
她若是没有兵权,其实她很甘心当吕后的丞相,不就是老板难搞一点,她谨慎讨喜一些就好。一国之相的权利,能让她做很多很多的事情。
可她已经是权臣,能分庭抗礼,为什么要胆战心惊,卑躬屈膝呢?
霍光都做不到。
更何况她这个俗人。
不过魏倩学乖了,上善如水,柔韧与包容,大义与大理,是她立身根基。
她心理再不爽,面上也是温和的,与人吵闹是无用的,她只会让他们知道,什么叫国法不容情。
大家都想当戏精,就当呗,她陪他们唱。
——
刘盈指尖摩挲着那份染血的奏章,他面上犹豫,似乎非常不忍,一片仁慈。“堂叔祖年逾六旬,不过强占几亩民田,何至于”
未央宫前殿,魏倩的位子本就在天子与朝臣的中间,她起身高高在上扫了功臣们一眼,随着执笏一礼,清冷的声音在殿中回荡。
“陛下,陇西侯刘稷,可不仅仅是几亩民田。一罪强占民田三百顷,致使六十四户流离失所;二罪私设刑狱,拷打佃农致死三人;三罪截留赈灾粮饷,中饱私囊;四罪——”
“够了!”樊哙拍案而起,气得满脸虬须颤动,“魏相何必咄咄逼人?老刘随先帝征战,身上二十七处箭伤,难道还抵不过几个贱民的性命?”
周勃也拱手出列,“陛下,陇西侯年迈糊涂,不如削爵罚俸——”
龙椅上的刘盈如坐针毡,手指紧紧攥着袍角,“丞相,念在——”
“陛下!”魏倩突然厉声打断,一改平日的温良作风,满朝文武悚然一惊。“罪行累累,罄竹难书,怎么到了你们嘴里,就这么不值一提呢?”
她居高临下对上功臣们的视线,他们都老了,也开始变坏了。
“莫非殿陛之下皆是禽兽乎?不知公理大义?当年怎么反秦的,忘了吗!今日若饶刘稷,明日就会有十个、百个功臣效仿!”
她犀利的目光扫过满朝勋贵,“诸公难道也强占过民田?家中也有冤死的奴婢?所以这么与犯罪的陇西侯共情?!”
殿中顿时鸦雀无声。
“先帝创业时,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。”魏倩一字一顿,“杀人者死,伤人及盗抵罪。如今九律并不曾改。”她就这么在殿上抽出侍御史捧着的尚方剑,铮的一声插在殿中青砖上。“臣请陛下,依高祖旧制!”
剑身颤动,映出刘盈惨白的脸。
刘盈坐在龙椅上,面色苍白,“丞相想如何处置?”
魏倩一改方才的厉色,缓缓神色,将剑收入鞘中,用温和的语气说出不容质疑的话,“按《九律》,当斩!”
“且慢!”忽然,太仆出列高呼,“陇西侯虽有罪,但念在其年迈功高,请陛下开恩!”
魏倩要的是立威,抄家杀犯事的,效果有,但并不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