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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送去将军府,但又想到沈延应当在外头没有回来,便搁下作罢。余下半日,姜清杳斜倚在贵妃榻上,望着窗外拂动的绿竹静默不语。婢女们在屋内来来回回做事,轻手轻脚的,尽量不发出声响打扰到姜清杳。
小雨拉着晴天远远避到长廊尽头小声说话,“你说这三夫人也太没规矩了,竟然将手伸到我们大房来了。”
“还有那个语舒,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,谁知道心里打什么鬼主意,才跟着来走亲戚,就看上了亲戚家的表哥,还上赶着来做妾的,呸,她算公子哪门子的表妹!”
晴天见小雨越说越大声,便扯住她的衣袖,小声提醒:“别说了,小姐正难受呢。”
小雨哼了一声,到底将声量压低了些,“要我说,小姐应当将这事直接告诉公子,让公子将那劳什子的姨妈赶出府去!”
晴天心中一惊,忙道:“这话你可别跟小姐说,这会子你看咱们小姐得公子宠爱,往后呢?难道公子往后只守着小姐,一辈子不纳妾了?”
“我们小姐天姿仙颜,会跳舞会写字,会下厨会刻章,公子瞎了眼才会喜欢别人!”
晴天赶紧伸手去捂小雨的嘴,要死了,这姑奶奶的嘴迟早要闯祸。
傍晚沈观下值回来,就见姜清杳蜷在贵妃榻上睡着了,他小心翼翼走过去,俯身看她。
她观鬓松松,几缕墨发散在粉泽玉面上,一张樱唇红润饱满诱人采撷。内室烧着地龙,她身上也盖着杳蓉绣花双丝被,但沈观却还是担心她冷着,伸手碰了碰她露在被子外的手,触到掌心温暖,他才放心。
沈观眸色微深,视线锁在姜清杳脸上,但见她黛眉微拢,像是有天大的愁绪,睡梦中也不安心,他的长眉便也跟着微微蹙起。他伸手,皙白长指轻轻抚在姜清杳眉间,试图将她的忧愁抚平。
姜清杳睡得浅,他一动,便醒了。长睫震颤,睁开一双纯澈似冰晶的眸子,姜清杳便看到眼前的沈观,恍惚一瞬,她道:“你回来了。”
沈观见她醒了,收回手去,温声:“我吵醒你了。”
姜清杳撑着身子要坐起,被沈观俯身扶起靠坐到他怀中,“什么时辰了。”姜清杳问。
“刚过酉时。”沈观拥着她,调整姜清杳的坐姿,试图使她感觉舒适。“还早,你若想睡,便再睡会儿。”
姜清杳心中那点困闷,算不得什么,她只是不想三房的人进来做他的妾室,使她束手束脚无法管教。但想了一下午,她便想通,婆母定是不会让三房放人进来的,这会子不管,许是考教她,想让她自己拿出个章程来。
如此一来,姜清杳便放松许多,若能想出法子让三房打消念头自然是好,若想不出也没什么,只她自己不点头就行。
这会子便微微一笑道:“睡了一下午,再睡就要成猪了。”
沈观见她终于展眉笑了,唇角也跟着不自觉上扬,他拥着她,声音低低说着情话,“即使你变成猪,那也是只美丽可爱的小猪。”
姜清杳粲然一笑,露出皓白贝齿,顺着他的话,柔柔道:“那便摆膳吧,小猪刚睡醒,该吃饭了。”
姜清杳千百种样子沈观都爱,但却最爱她笑容灿烂,生机明媚。
姜清杳重新挽了发,坐到里间餐桌前,见桌上放着一坛酒,她诧异向沈观看去,问道:“怎么?哪里来的酒?”
她以为这是别人送了给他的一坛佳酿,却听他道:“上回我们读《浙北游志》,你不是说想尝尝《越中饮酒记》里头的酒,我便让人在越中寻了来,前几日就送来了,但你病着,便没有拿出来。”
他坐在她身边,说话语声温柔,只她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