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板一眼,正正直直地站着回话。姜清杳瞧他这小大人模样就想笑,便让晴天拿饼子给他吃,问道:“今日上午,公子可有训你?”
淮序虽然学着做大人,但到底还是个孩子,见晴天端来一食盒糖果饼子,眼睛都亮了起来,他就着杏子端来的小凳坐下,捡了块最大的酥饼吃。
“别急,一会儿你走时,我让她们装一包点心给你。”姜清杳抿唇笑道。
淮序小脸上满是欢喜,还知道站起来谢恩,他手拿酥饼,躬身行礼,囫囵道:“多谢少夫人恩典。”
姜清杳捏住帕子掩唇而笑,这小孩,太可爱了。
“公子训我做什么?”淮序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满是疑惑,而后天真道:“我瞧公子出来时,脸色是很不好,必定是生那几位先生的气了。”
姜清杳一愣,旋即笑出声来,这还真是个活宝。
内室里的婢女们都忍不住抿嘴笑了,上午晴天她们几个拦都拦不住,这小书童非要敲窗喊公子。
“那公子为什么会生几位先生的气?”姜清杳又问。
淮序咬了一口饼子,道:“那几位先生一直想寻公子说话,还有客院里的其他先生也是一样,都来书房找过公子好几回了。公子早交代了,叫他们有话就写笺子呈到书房去,他看了,自会答复。可如今他们不写笺子,反而天天寻公子,您说公子如何不恼他们。”
夜里,沈观到亥中时分才回来。
他见姜清杳还没睡,一面脱大氅一面问:“你怎的还没睡?不是叫你不必等我,又不听话了。”
“我偏要等。”姜清杳撅嘴。
沈观瞧她骄矜的小模样,唇角忍不住上扬,上前几步来到她身前,牵过她的手拢在掌心,温声道:“是,夫人要怎样便怎样,为夫都听你的。”
姜清杳莞尔,闻到他身上微醺的酒气,鼻尖微微皱了皱。
这微小的动作,没逃过沈观的眼睛,他抬手,嗅了嗅袖侧,一股熏人的酒肉烟气。沈观立即松开姜清杳的手,道:“我先去沐浴。”
“先把醒酒汤喝了。”姜清杳追在他身后说。
“出来再喝。”
见他已经挑开珠帘进了浴室,姜清杳做罢,吩咐婢女把汤温着,好等他出来喝。
起初还能听到浴室里的水声,到后来,那水声就没了,姜清杳在内室竖起耳朵听了好半响,也不见里头有何动静,心中微微不安,便挑开帘子进去探看。
浴室里烛光微暗,蒸腾的热气中,弥漫着茶香和冷竹香。姜清杳轻轻绕过屏风,就见沈观闭目坐在浴桶中。
他仰头枕在桶沿上,一头墨发悉数散开,柔柔垂在桶外。长睫在烛光照耀中,在眼睑上投落一片暗影,白玉似的脸上因饮酒和热气蒸出一片潮红。他薄唇微微张着,项上喉结突出,流畅的肩颈下,胸膛坚实,肌理分明,热水漫在胸前,两抹茱萸,在水中若影若现。
这模样,琼姿皎皎,醉玉颓山。
姜清杳看得脸红心跳,站在桶边犹豫许久,才深吸一口气,上前轻拍他的肩,“夫君、夫君……”
沈观口中溢出“唔”地一声,迷蒙睁眼,就见姜清杳关切的小脸停在眼前。
“我睡着了?”他声线低哑,说着,在水中坐直身体。
姜清杳移步到他身后,小手按压他的肩颈,柔声道:“我见你半晌不出来,便进来看看。”
今日他早起送自己去李家,而后被幕僚们请去说话,晚上又应酬到这么晚回来,想来一整日都没休息一下。
姜清杳心疼道:“水冷了,你快出来,到床上睡去。